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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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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薛家上京,還未出金陵城便遇上了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薛蟠虐他千百遍,他待薛蟠如初戀的馮淵馮公子。

與第一次見那馮淵之時相隔已有三年,薛家又是金陵大戶,這馮淵早已打聽出薛蟠同柳湘蓮是何人,這三年時間裏重覆著招惹,挨打,再招惹,再挨打的循環。馮淵樂此不疲,柳湘蓮卻因著打他打了太多次,從第二年開始便有些下不了手,每每與薛蟠哭笑不得。馮淵見柳湘蓮下不了手,更是得意,j□j得更加勤快,後柳湘蓮再見他,也不管馮淵有沒有看見自己,皆是直接從後頸處將他打暈了拖進巷子才走。如此一來倒是清靜了許多。

如今這馮淵見薛家如此大的排場,便知不是出去玩上幾月便回來的樣子,心中萬分不舍,腳隨心動,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來,向薛蟠問道:“薛公子這是要去哪?可還要回來了?”薛蟠原想無視他,可馮淵這話被薛老爺聽到了,薛老爺道:“蟠兒?可是你的朋友?”薛蟠笑道:“正是呢,待孩兒辭過他再跟上。”馮淵雖有幾分癡性,卻也是個絕風流的人品,人也並不蠢笨,深知薛蟠極是厭惡他的,如今聽得薛蟠如此一說,喜不自禁。柳湘蓮又在一旁說道:“我亦與馮公子是舊識,與大哥同去辭他。”馮淵一聽當下喜不自禁。薛老爺見他二人皆去辭馮淵,也就點頭讓他們去了。

得了薛老爺首肯,薛柳二人便下了馬,又牽著馬同馮淵使眼色,一並到了郊外人跡罕至處。二人將馬拴在樹上,薛蟠打量了馮淵許久,嘆道:“馮公子,從咱們第一次見已有三年,你如何就是個打不怕的呢。”馮淵道:“若能跟著二位公子,挨打算什麽,如何能怕,再者嘴裏叫著哥哥兄弟的,竟也能解疼呢。”薛蟠聽了道:“這話說著好笑,倒叫人以為你和江南甄家是舊識。”那馮淵道:“公子如何得知我家與甄家是遠親,只是不怎麽來往了。”薛蟠原是聽他說叫哥哥兄弟能解痛便想起了甄寶玉的叫姐妹能解疼的話來,便隨口這麽一說,誰知真是遠親。柳湘蓮說道:“大哥果真料事如神。”

又聽那馮淵道:“薛公子既知我家與甄家是舊識,想來也打聽過我了。”薛蟠急道:“並沒有打聽!”馮淵並未將薛蟠的話聽入耳內,自顧自的說道:“我一見兩位公子,心裏眼裏便都是你們,只想著與你們耳鬢廝磨。”薛蟠不願再聽,只叫柳湘蓮去說,

柳湘蓮原是想著同原著一般糊弄薛蟠一般糊弄這馮淵,再將他打暈後再隨處扔進個巷子裏去罷了,便說道:“你說想著我們,我卻是不信,恐怕你心裏還有別人。”他原是個愛唱戲的,此話一出端的是情真意切,眼裏又是滿含著情誼,直叫薛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馮淵道:“哪裏還有別人!”柳湘蓮便只瞅著他笑,那馮淵又細想一番,說道:“卻是還有一人,乃是薛家三公子。”柳湘蓮極為詫異,薛家還有個三公子?薛蟠見狀,在他手心裏畫了個“簪”字。馮淵又道:“三公子端的是俊俏柔媚……”

話音未落,便被柳湘蓮一巴掌扇暈了過去,薛蟠從不自己動手,此次亦是上前拳打腳踢一番,只是他是個文弱書生,花拳繡腿實在不入眼,柳湘蓮叫道:“大哥讓開,別誤了我。”薛蟠只得讓開,柳湘蓮對著馮淵的臉又是兩下,把馮淵扇的又醒了過來。因知這馮淵素日的呆性,也怕他再掰扯寶簪,便不問他敢不敢再說剛才所說之話,只自顧自狠狠揍著不說話。這馮淵雖常挨揍,卻也只是被人意思意思,此時柳湘蓮是下了狠手,馮淵哪裏經得起這個,早就“哥哥,兄弟”地叫了起來,稍解了痛臉上又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表情,柳湘蓮一見之下更是氣憤至極,下手更重。

薛蟠見柳湘蓮下手極重,心下也怕這馮淵今日便被打死在了這裏,他本極厭馮淵,這馮淵被打成什麽樣皆不在意,卻怕柳湘蓮打死了馮淵影響仕途,便趕忙叫停。柳湘蓮猶不解恨,踹了兩腳對薛蟠道:“哪裏就被打死了,躺上個小半年也就好了。”薛蟠有勸道:“我就怕咱們家車隊走遠了,得趕緊跟上才是。”柳湘蓮一想也是,便拖著馮淵到了路邊,把他綁了起來吊在了樹上,說道:“過個一時半刻的自會有人經過,只是放不放你下來,你卻自求多福罷。”說罷便同薛蟠二人牽馬認鐙去了。

二人趕上車隊,經過寶釵寶簪同寶琴所坐的馬車時便聽裏面傳出寶簪的聲音:“咱們要路經山東,為何不去一次青島或是煙臺,我想吃海鮮想得發瘋。”薛蟠笑道:“你這吃貨,兩年前咱們家在那連雲港搞得養殖海參還不夠塞你嘴的?當時也不知是誰,一天一條參,指天發誓‘我下半輩子再也不吃海貨了’。”寶簪聽到薛蟠的聲音,回道:“那是幹貨,早吃厭了,我想吃新鮮的,我這輩子就沒吃過新鮮的海貨呢。”寶釵貼著她耳朵悄悄問道:“上輩子可是吃了不少?”寶簪點頭,亦是悄悄道:“我跟你說,芒果螺,讚。”寶釵聞言一笑,道:“心向往之。”寶簪道:“等將來讓姐夫帶你去。”寶釵被她打趣慣了,現今連臉都不紅一下,朝著寶簪翻了個白眼又同寶琴說話。

寶琴見她倆如此,說道:“可見二姐姐平時總愛調侃人的,大姐姐如今都不願搭理你。”寶簪拽她衣服道:“那你理我一理。”寶琴點頭道:“我自是理你的。”寶釵笑道:“好個琴丫頭,我不理她,你倒做好人去了。”寶琴搖頭道:“可不是想做好人,只想著當初爹爹也帶著我同哥哥也去過南海一帶,也吃過二姐姐說的新鮮海貨,好得很呢。如今大姐姐總有大姐夫帶著去各處,唯有二姐姐不能去,可憐的緊。”寶釵笑道:“聽聽這話,可見也是個促狹的緊的。”三人又是胡天侃地,先是說什麽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又談李太白杜子美,接著又是花木蘭穆桂英,再有寶琴去過的名山大川,天南地北無所不談,皆覺得有趣得很。

再說京裏,寧府因著賈敬的緣故到底沒有讓賈蓉娶了秦可卿,八皇子又因被老聖人賜了元春偃旗息鼓將奪嫡之事放下,故賈家竟是京裏少數未有參與奪嫡之爭的人家。新皇乃是當初的四皇子,登基之時比著原著中晚了一年,剛一登基便大封六宮,更許那後宮妃嬪回家省親。家裏出了個娘娘又能省親,乃是極大的榮耀,家中有女兒為妃的人家皆是對新帝歌功頌德。原來的八皇子被封忠順親王,所幹之事極盡荒唐,光是與人爭搶戲子一年內便要鬧上幾回。王夫人亦心疼元春為八皇子側妃,想到若是憑著甄貴太妃的面子,元春再多當幾年女史,此時再賜給新帝,必也有個妃位才是。

眾人皆道忠順親王荒唐,卻不知多是元春出的主意。當年元春被賜給當初還是八皇子的忠順親王為側妃,並不受他喜愛,幾個姬妾亦能踩在她的頭上。元春起先雖因寶玉之事極不受寵,卻是長得一副好模樣,談吐行事才情皆數上等,一來二去的,忠順親王每個月也有四五日在她處過夜。既過夜難免就要說些話,元春亦是個聰慧的女子,不過幾個月也就猜出了忠順親王所煩何事,遂提議道與其小心翼翼,不如荒唐至極,既然已是與皇位無緣不若就行些荒唐之事也好叫新皇免了忌諱。畢竟是個皇子,自然是一世的富貴,免了新皇忌諱好歹能保下條命來。忠順親王亦覺甚是,便養起了戲子小倌來,今兒個叫人打了誰家與他爭人的公子,明兒個又叫人去誰家把蔣玉菡找回來,倒也樂此不疲,覺得有趣得緊。

因此,倒有幾分心放在元春身上了。王夫人起先因著死了兩個兒子,每日裏只是吃齋念佛,再有便是看望元春。起先元春得了寵,她本是極高興的,後又見忠順親王荒唐,替元春不值,便又將想法對著元春說了,元春同王夫人說了這是她自己出的主意。王夫人聽了連連嘆息,說是委屈了元春,還說了寶玉從小就異於常人,若還活著日後必能幫襯忠順親王奪得皇位之話。元春自知寶玉的死因,王夫人此話一出把元春嚇了個夠嗆,生生嚇掉了兩個月的胎兒。

元春原本並不敢懷孕,只怕有孕之時任人拿捏,如今二十五歲才得了忠順親王幾分真心才敢自己停了避子湯。如今落了胎,卻不好說胎兒是被母親大逆不道的話給嚇掉的,忠順親王問起她也只說都是自己的錯,忠順親王見她模樣委屈便極為心疼,下令徹查此事,一查之下竟查出元春屋裏竟有好些不幹不凈的的東西,皆是其他姬妾所為,便是忠順王妃亦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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